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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逢源|印象·新疆
日期:2016-09-23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总是记起来那天黄昏在延河大桥的落日前合影的一群年轻人;在深夜仰望天穹时,我总是隐隐看到天池边被雪川拥簇的汗腾格里峰峰顶;在阳台上眺望远方时,我总觉得眼前是大漠孤烟直的吐鲁番而不是喧闹繁华的围城;在困傭懒惰时,我总会想起来,天山峡谷里,照壁山庄旁,那志气昂扬徒步二十公里山路的豪壮。

我们是在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来到新疆的,但新疆的天气却出乎意料:大陆性气候的特点让我们随便找一处树荫就能躲过炽热的太阳,躲过太阳就变得一阵清凉。这和西安一点都不一样,西安带着潮湿的空气让人在高温下无处可藏,校园里无处不在的梧桐树都不能让人觉得凉爽,那种黏糊糊的带着汗味的热让人难以忍受。来到新疆居然是避暑,在屋子里居然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即便是我对这个地方有一些了解,我也认为只有在被称作“塞上江南”的伊犁附近才能有不错的气候——当然后来的经历证明伊犁也是名不虚传。这实在让我们所有人对新疆的印象都改变了。

   但吐鲁番不一样。

   很不凑巧,我们到吐鲁番那一天是吐鲁番今年气温达到峰值的一天,天上在下火,这是我们在挥汗如雨头昏脑胀时发出的最激烈感慨。脱了鞋站在表面温度接近60摄氏度的沙漠上,不跑动起来脚板五分钟就会烫伤,地面热到煎鸡蛋实在是最低级的评价:煎牛排才是王道。绿化不错的鄯善县所有的花草都蔫着头,拴在树荫下的那条狗舌头从来没有缩回去过,烈日下还有这一群穿蓝衣服的人。

   在这样的天气下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人感动一生的事。在我们与连木沁镇的青年学生座谈后,当地的维族人完完全全地展示了在烈火一样太阳下这个民族的热情,搬开桌椅,地板就是舞台,换上新衣,客人变成观众。在45摄氏度的高温下,空调其实显得很无力,他们就在这样,坐着不动还觉得燥热的时候,用满怀的热情为我们,为他们的客人起舞。新疆舞是最热情洋溢的舞蹈,舞动的男男女女哪怕在台下抹了一把又一把汗,喝了一杯又一杯水,但在他们站上舞台的那一刻,笑容就会立刻溢满他们的面庞。他们又立即是热情和能歌善舞的维族人。什么是祖国,什么是民族,什么是团结,什么是血脉相连?经历过这些,任何课本说教都是苍白无力的。

 

    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我却生出新疆归来不看景之感。和这弯悬于西北的神月相比,所有的自然景观都显得平平无奇了。站在那如海洋一般博大的草原上看珍珠一样缀在绿色地毯上的成群牛羊,立在一块碧玉一般的天池之前抬首遥望有雪山的远方,横跨天山的独库公路凝结着烈士的鲜血,刀劈斧凿的天山峡谷活跃着无数的鸟雀。这里的美丽是神秘而鲜活的,这里的景是博大而广阔的。这里是新疆。

   你永远无法想象赛里木湖的壮美:就像你永远无法想象这里的星空有多辽阔一样。深蓝的湖水幽幽一片沉在那里,好像哈萨克传说里的美丽女子千年来的泪水都注入其中。四面云山与苍山掩映交辉得浑然一体,如一片海洋。这是多伟大的奇观多壮美的景色?我知道我的语言肯定十分无力:在这里,哪怕李太白的诗句也会不堪一击。我愿意去放开心扉去想象那第一个看到赛里木湖的先人的心情,翻过无数的大山大川,一身疲惫时看到天边宛如天上坠下的明珠一般的湖水,那样的震撼怕不会亚于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吧?后来我知道了“赛里木“在哈萨克语中是“平安”的意思,竟慢慢品出一些“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超脱与不凡了。

   再回首看,我加入这次去新疆的实践队伍似乎是在偿还一场在心中缭绕了七年的梦。我曾说我对新疆爱得辗转反侧却毫无缘由,后来仔细想起,那是在初中看历史课本是就种下的一颗热爱的种子:人说左宗棠收复的伊犁被称作“塞上江南”。于是在那个多梦的年纪,我就开始日日夜夜地想望,究竟是什么一个地方能够把江南的杏花春雨和塞上的白马秋风结合得天衣无缝?究竟多么神奇的力量能在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之外构造一片江南风光?这次和一群可爱的同伴一起来到新疆,终于揭开了这场巫山神女一般的梦的面纱。但它并没有因为梦想成真而褪色,却因为我被新疆彻底征服而变得愈加鲜艳。


后记:我不想在这篇回忆与感悟式的文章座太多叙事——那是我们的新闻稿已经做了的事情,我想说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想说出一些新疆之行给我自己留下的印象。很抱歉说得很慢很晚,时间的推移也使得心中那道滋味几经改变几经反覆,但终究是说出来了。就像朦胧的梦终究被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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