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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脚步| 【纵论交大精神】谈谈交大人眼中的钱学森精神
日期:2016-12-15

我作为首部《钱学森年谱》的作者,深知国内关于钱学森精神的文章不在少数。众所周知,钱学森是交大出身的老学长,在国人都在纷纷讨论钱学森精神时,作为交大人理应发声,有责任回答什么是交大人眼中的钱学森精神。

 

钱学森90岁生日时(2001年12月11日),在西安交大深入开展“211”和“985”工程建设之际,曾写下深情寄语:“希望西安交通大学全体师生要继承和发扬母校优良传统”“在二十一世纪,努力把西安交通大学建成世界一流大学。”他还将对交大人的期望,言简意赅地归纳为四句话:“热爱祖国,崇尚科学,追求真理,报效人民”。其实,这是言传身教。对交大人而言,这四句话不仅是钱学森毕生实践和追求的思想境界,而且就是朗朗上口、便于铭记的钱学森精神。

热爱祖国

1934年钱学森由交通大学毕业,经清华留学培训后赴美深造,1936年获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硕士学位,1936年6月获加州理工学院航空、数学博士学位。钱学森通过导师冯·卡门教授的提携与个人努力拼搏,在留学与从教期间,尖端科技论文迭出,成为美国火箭(飞行器)导弹领域的开山人物。1944年任美国国防部科学咨询团成员(授上校军衔),1945年与导师冯·卡门一起,代表战胜国审问战败国的普朗特、冯·布劳恩等。在咨询团撰写的著名研究报告《迈向新高度》(9卷本)中,其中第3、4、6、7、8卷以及技术情报附录都出自钱学森之手。1939-1946年,先后任加州理工学院航空系讲师、副教授;1947-1955年,任加州理工学院喷气推进中心主任、教授。

 

 

时下常闻某些年轻人的理想与追求是有钱、有房、有车。钱学森当年在美国是三者俱备,风流倜傥,春风得意。譬如,早在1946年钱学森就曾与好友(师弟)郭永怀驾私家车周游美国,一路狂热摄影。(回国以后,由于收入远远低于国外,从此再也没有摸过汽车的方向盘和照相机)但是,当他得知新中国成立后,毫不犹豫的听从祖国召唤,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抛弃了令世人羡慕的优越工作和生活待遇,冲破重重阻力,毅然回国参加建设。加州理工学院院长杜布里奇对“美国有史以来做得最愚蠢的这件事”抱怨说:“我们知道,他(钱学森)回去不是种苹果树的。”此语可谓言中也!纵观钱学森的一生,姓钱不爱“钱”,国为重而家为轻,科学为重而名利为轻,人民为重而个人为轻,体现出舍己为国、无私奉献、淡泊名利、清正廉洁、安贫乐道的爱国主义精神。

崇尚科学

旧中国积贫积弱,钱学森从小就立志科学救国。他在交大机械工程学院学的是“铁道门(铁道专业)”,时逢抗战时期,国土遭日机狂轰滥炸,中国军队急需建立自己的空军,交大应国家之急,开始设置航空方面的选修课,钱学森不仅热衷选修,而且在图书馆阅读了大量关于航空与火箭方面的书籍。1933年全国招考第一届公费留学生,名额中航空专业限招1名,那时国内各大学都没有对应专业,所以只能从学机械的学生中选拔。机遇偏爱有准备的头脑,钱学森由此脱颖而出。

50年代初,钱学森以探亲为名要求回国,先是受到美国拘留(关入特米那岛监狱),继而受到监视,从此不准接触火箭(导弹)等尖端科研工作,只好研究与军事无关的理论,1954年出版了世界名著《工程控制论》(英文版),成为控制论的奠基人之一。

 

1955年10月钱学森归国后,崇尚科学的事迹不胜枚举,宏观上可概括为三点:一是为“两弹一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二是在担任中国科学技术协会负责人期间,不仅悉心为发展中国科技出谋划策、身体力行,而且深思熟虑国家发展战略问题。1988年2月,在中国科协三届三次全委会的工作报告中,钱学森提出“我国科技界的前人曾经提出过‘科学救国’的口号,现在我们要提出‘科技兴国’的口号”,“我们中国的科技工作者和科技群众团体应当振奋起来,充分意识到我们的历史责任”。 1995年,中央正式提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三是粉碎“四人帮”初期,当社科界对“文革”尚心有余悸时,钱学森以著名自然科学家、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席的特殊身份,大声疾呼“科学技术包括社会科学”、“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并重”、“社会科学也是第一生产力”、“社会科学要与自然科学联盟”,并亲自纵横驰骋,在社会科学领域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追求真理

钱学森一生都在努力追求先进的世界观与方法论,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认知精神。尤其在主持中国科协工作期间,钱学森一直在考虑“一大科学技术部门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联系,不是一门科学、一门技术单独地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关系”。号召“中国的科学技术工作者应当信奉马列主义,要把哲学和自然科学融会贯通起来,这是中国科学家的责任。” “教育界、科学界都要认真组织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学习,学习有关科研的方针、政策。再是要确实发扬学术民主。”“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数学科学、系统科学、思维科学和人体科学六大部门都各自认识整个客观世界……从不同着眼点或角度的考察,最后由各自的桥梁汇总到马克思主义哲学——人类认识的最高概括。所以只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才是科学的哲学,它当然要指导科学技术研究。”

钱学森认为“‘三论’并列提法不科学”,“控制论、信息论是技术科学”,“系统论中已包括了控制和信息两个概念,三论应该归一——系统论”。他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事物普遍联系、运动与发展、量变到质变、对立统一规律等基本原理,倾心创建并在各行各业大力普及推广具有中国特色的系统科学。他高屋建瓴地指出:“如果说系统论是从系统科学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桥梁,那么系统观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组成部分。”“系统观将充实科学技术的方法论,并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深化和发展提供素材。”

 

在钱学森看来,所谓先进世界观与方法论,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系统论。他“为了解决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问题”,进一步创立了关于“从定性与定量综合集成法”与“大成智慧工程及大成智慧学”的理论。他指出:“这是我们按照毛泽东的认识论,结合现代的系统工程和大家的实践经验发展起来的,这可是方法论上的一个大飞跃,大发展。实际上,我们是把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与现代系统工程的方法结合起来了。”概言之,钱学森对系统科学的历史贡献是:丰富与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与方法论。

1981年12月29日,钱学森在《光明日报》发表《搞好我国学位制的建议》,其中指出:“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学位与资本主义国家的学位不同,应该有自己的特点。第一,申请授予学位者必须有一定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来指导研究工作。这一条应该在我国学位制中体现的很突出。例如:学自然科学、工程技术的,首先要好好学习自然辩证法、认识论、科学史。研究生写的论文前面,要讲清楚你的论文在本门学科发展中占什么地位,怎样辩证发展的,以考察作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掌握的程度。”

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在对待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问题上,绝大部分同志认识是清醒的、态度是坚定的。同时……社会上也存在一些模糊甚至错误的认识。有的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中国现在搞的不是马克思主义;有的说马克思主义只是一种意识形态说教,没有学术上的学理性和系统性。实际工作中,在有的领域中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空泛化、标签化,在一些学科中‘失语’、教材中‘失踪’、论坛上‘失声’。这种状况必须引起我们高度重视。”钱学森作为中国首位获得“人民科学家”称号的科学泰斗,一生追求真理、理论自信,交出了旗帜鲜明的答卷。

报效人民

钱学森曾说:“我从1935年去美国,1955年回国,在美国呆了20年,20年中,前三四年是学习,后十几年是工作,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做准备,为了回到祖国后能为人民做点事。”90年代初,钱学森虽然从工作岗位退休,然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年逾八十,壮心不已。如何能够加快“强国富民”步伐,始终是他挥之不去的情结。

 

情系“强国”,旨在推动改革开放,又好又快地建设社会主义。钱学森运用系统科学的理论,提出了“现代科学技术的整体结构体系”与“国家建设总体设计部”的构想。他提出:“我们一定要建立中国社会主义的总体设计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总体设计部是为‘总设计师’服务的,是在‘总设计师’指导下工作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宏观调控必须看到世界,是‘大战略’,是要从世界经济活动的情况,制订我国的宏观调控措施。将来中央和国家的总体设计部必须这样工作。”

情系“富民”,尽心尽力推动科学技术现代化的步伐。钱学森大力倡导发展农产业、林产业、草产业、海产业和沙产业,力图掀起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甚至第七次产业革命;他努力推动文化艺术建设、人体科学研究以及人民体质建设工程、烹饪工业化等,希冀人民享有高度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与政治文明;他大力倡导发展地理科学,建设山水园林城市和山水城市,为国人构想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最佳地理人居环境。

钱学森为21世纪中国大农业和农村发展构想了一个宏伟蓝图:“第六次产业革命是以太阳光为能源,利用生物(包括植物、动物与细菌)和水与大气,通过农、林、草、畜、禽、菌、药、渔、工、贸的知识密集型产业的革命。其社会后果是消灭工业与农业的差别、消灭城乡差别,农村、山村、渔村等都改造为小城镇了。”

钱学森还为21世纪中华民族素质的全面提高与发展构想了一个宏伟蓝图:“我们的设计是人人4岁入学,18岁大学毕业为能运用信息网络、作人机结合的思维的‘硕士’。如果工作50年到68岁退休,平均活到85岁,那工作50年的人,要负担18+17=35年别人的生活;平均1个工作的人负担0.7个别人的生活,这在21世纪社会主义中国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他预言:“第五次产业革命、第六次产业革命和第七次产业革命后,体力劳动将大大减轻,人们将基本上转入脑力劳动创造性劳动,从而人类文化发展将空前加速。我们研究这个课题是为了全人类。”

君子言传身教,立德于行。“热爱祖国,崇尚科学,追求真理,报效人民”是钱学森学长用自己毕生的实践与德行,为交大人作出了表率。我们交大人有能力有志气前赴后继,世代以钱学森学长为榜样,永远弘扬钱学森精神,一定能在二十一世纪前期,尽快“把西安交通大学建成世界一流大学”!


文/霍有光

原文发表于交大新闻网:http://news.xjtu.edu.cn/info/1033/7192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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